門柱比牆頭高出來多少合適
㈠ 陋室小趣
(第一篇)
小的時候,與父母同住過各種各樣的房子:
最小的時候是住老式的地主大院,這是人民翻身當家做主人的象徵。這樣的大院,一進三四層,十分愜意。有前院,中院,後院,並帶有後花園。
門前兩個雄偉的石獅子,守衛著石階石坎。要進大門,需得叩響豎鋒老虎口中的門環,一聲庄嚴,厚重的雙門開啟。
進了門去,迎面一方巨大的照壁,上書一幅狂草,遒勁逼人。但遺憾當時人小,內容可沒記住。
前院一個大而精緻的天井,天井中一眼水井,取之不盡的井水,漫齊井欄,清清亮亮,至今記憶尤深。故之長大後對關於井的一切事物乃至用語,很易理解。天井裡幾盆盆栽,四季誘人。天井兩旁的屋子做了廚房餐廳和儲藏室。倒也布局合理。
中院樓上住人,樓下是大大的會客廳堂。全家一律中式的傢具,凝重雅緻,陳設得高低疏落有序。古老的紫藤,常年掛滿一房房紫花,從寬敞明亮的露台爬上樓沿,平添萬鍾風情。
後院樓上做了書房,一排排齊頂的巨型書架,蘊藏著無窮的歷史未來和力量。我的啟蒙教育,也獨自從這樣的「三味書屋」里開始。那肆意從書房雕花窗格擠進來的常春藤,蓬勃著生機。推窗遠眺,是幾抹墨翠的遠山。樓下是爸爸媽媽在家裡的工作間,在那些繁忙的年代,燈光往往一直亮到太陽紅。
後花園,在那時的我眼裡,大得無邊無際。這便是我的「百草園」,我的樂園!
曲徑通幽之處,一排芭蕉,最宜夜來聽風雨。當然,芭蕉樹們也有結果的時候。碩大而長的葉片中,可以窺見幾串漸漸飽滿起來的豐碩。
三棵高聳的桂圓樹,每年都果實壓彎枝頭,看著都為它們累。每當收獲的季節,都把費力採下的子實,高高興興地分送給鄰居的小孩----否則,會被「打土豪」的!
才走入花園,左邊的假山下,蘭草幽幽圍就一灣清池。臨池,白天可觀魚兒戲水,晚上可聽幾聲蛙鳴。
牆邊幾枝美人蕉,終年鮮花不落。那灼灼的紅色,在古老的牆頭,鮮艷奪目地燃燒著。每當一陣風吹過,那排出牆的紅,在風中狂妄地招搖。從下望上去,在濃藍的天的映襯下,給人一種眩暈的濃妝重彩不真實的感覺。
右邊美人蕉下,大片一叢叢的茉莉,開花時節,繁花潔白一片,香透半邊天。
月夜的後花園,得月最先。玉盤初上之時,天空皎潔明麗,清輝光耀無限。月到中天,光影從樹間篩灑下來,斑斕彌漫,煞是迷人。
園里,常年飼養著一群大大小小的雞。小雞崽跟在雞媽媽後面,唧唧喳喳,無憂無慮。雞娃娃們,就是我童年最好的玩伴。清晨,一聲嘹亮的雄雞高歌,唱出了東方紅!
這座古老庭院,名叫「花園」,真是名實相符。灰磚大院里,前後幾個院子,各種景緻攙揉在一起,生生地造出了一種神秘奇幻的境界,也生出了古色古香的豪華。
住這樣的老宅院,雖然是寄居,按照熟話所說:室雅人和美!深宅大院里,獨特的風光人情,也真是美不勝收。
無奈好景不長,誰也沒有料到:悲劇在十幾年後上演了。
什麼叫悲劇?有名人高度概括得極好:「悲劇,就是把人生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你看!」
拿大頂倒看世界的「革文化大命」鋪天蓋地乎纖世。一切類似老宅的「封資修」全未倖免,幾乎都遭到「橫掃」!
(第二篇)
一個人發瘋,葯尚難救。何況,成群的人發狂,更是無法無天!
老宅在一夜之間,無處不在地被糊滿了「大字報」!這樣龐大的樓院,天知道,得動用多少人,熬多少桶糨糊!又得破費多少車筆墨紙張!而「大字報」上,用各種手跡書寫的,都是充滿了莫名憤怒的「打倒」和「砸爛」之類!
好在,大院里的「狗崽子」,被好心的人,事先悄悄轉移到了遠在鄉下的老保姆家裡。
可憐那伺弄園子、長達半個多世紀的老花匠,老是不能「劃清界限」,抱定了誓死與花草蟲魚共存亡的決心!他遭到的厄運,是掛牌遊街,不分晝夜,去陪斗大宅里的最後一輪主人----那個據說是走了「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最後,他們雙雙被押去「改造」:喂豬,掃大街,洗廁所!
那塊刻有兩個庄嚴隸書大字「花園」的門匾,被「大無畏」的「小將」們,翻將過來,當作了「大食堂」里的砧板,成了庖丁刀下最稱手的現成廚具。
亂哄哄的一大幫人,在「鬧」完「革命」,吃飽喝足樂夠解了恨之後,還不遺餘力地把大宅里的「封,資,歲肢修」「黑貨」「橫掃」了個底朝天:毀壞的書架失去了許多珍貴的線裝書,雕梁畫棟躺在了一片瓦礫之中,前後花園遭到一陣刀砍斧斫,一切值錢的東西全都無影無蹤,寒風里飄揚著抄家撕毀的書報衣物,大門兩旁立著掉了頭的石獅子。美麗在瞬間慘烈地幻滅了!
最終,歷經暴力折磨,歪歪斜斜的大門,被打上了巨大的封條!
都說:好破壞,難建設!原來,破壞當真是這樣的易如反掌,勢如破竹,摧枯拉朽,戰無不勝!
老保姆,對這個住了多年的宅院,也是一往情深。經不住小小的我「要回家!要回家!」的一再叫喊,在風浪稍事平息之後,偷偷帶我回去看過一次。
記得當時,奶奶抱著我,從不被人注意的斷牆的一角,艱難地進去。誰知,進到大院里一看,我就「哇」的一聲,哭了!奶奶把我緊緊地摟在懷里,小聲說:「別哭!寶貝!不能哭!讓人聽見就麻煩了!」我趕緊懂事地止住哭聲,但仍然摟著奶奶,抽泣個不停!家,沒了!爸爸媽媽,我也好久好久沒有見過了!奶奶,成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靠!這對一個四歲多的孩子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我曾經把爸爸的手槍,和僅剩的三發子彈,貼身藏著,帶到了奶奶家。從老宅院回來以後,我就常常在沒有人的時候,將那把手槍,拿出來,學爸爸的樣子,擦了又擦。讓它幽藍里,透出鋥亮!然後用那塊大大的紅綢,又好好將槍和子彈包起!
要不是爸爸的一再動員說服,後來,已經上小學的我,也決不會交出那把手槍。但是,三發子彈,我至今仍然留在身邊!
抄家時,被多次抄去的東西,在若干年後,一次性還回過一些。我和爸爸,對著那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物品,看了一眼,也點了一把火,讓它們付之一炬!
再後來,聽說老宅在破敗多年後,奇怪地在一場大火中,化為了灰燼。想必,那曾經存在過的景觀,就這樣從地球上徹底地消亡了!
大學畢業後,爸爸帶著我,再次游歷回憶我的成長痕跡,曾經去憑吊過老宅。無人問津也沒有資金修復的大院,不倒的,只有那些被大錘敲剩的,厚厚的灰磚牆;還有孤零零地站著的石頭門柱和兩個無頭的石獅子。然而,幾多年的大雨沖刷,也沒有洗去焚燒過的痕跡。
看著,禁不住想到了圓明園……!
令人驚異的是:那春風吹回、重又復甦的紫藤,還在斷亘殘垓中攀沿上升,一叢,又一叢,挺胸傲然著生機;蓬蓬勃勃的紫花,還在不舍地裝點著歷史的壯烈!
就在那時,環顧著周圍的一切,一行復一行的淚水,從我的眼眶裡湧出。爸爸寬厚的大手,緊緊地把我握緊拳頭的手,攥在他的掌中,什麼也沒有說,拉著我,一步一遠地離開了那曾經的故園!此時,那曾經寫滿過歡樂幸福的大院,已經是一片廢墟!
如今,老宅漸少,餘下的多數在「落實政策」之後物歸原主,或歸還給了原主的後代。但史無前例的浩劫之後,老宅們古樸優美典雅和庭院深深的神秘情調,是一去不復返了!只是增加了一些沉重的思考和一聲嘆息!
也難怪,現在的人,睡醒了之後,想要恢復什麼「老城牆」「老景觀」「老街區」,是如此之難!反而只能狗尾續貂,畫虎類犬!
(第三篇)
時光推進,走入了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的年代!我們隨老爸老媽遷過一幢比一幢氣派的住宅樓----台灣人稱之為「公房」,香港人叫它們「經濟樓」。
「公房」----即公家配給的住房;「經濟房」----經濟省錢;各種補貼加上,不用付出太多,就可以入住很好的福利住房!
首次移入公寓樓,還是通走廊:樓道盡頭設一個公共廁所,沐浴得到單位的集體浴室去排隊。因為是軍事管理單位,故而,辦公樓里的起床號,早操和工間操的廣播喇叭聲,不絕於耳。常常使假日里想睡個懶覺的我,煩不甚煩!
後來,辦公區和住宅區遠遠地隔開了。住宿樓房的設計也日漸完善。住家的條件也越來越合理。並在前庭後院,栽花種樹;人工草坪也鬱郁蔥蔥,一塊比一塊更令人賞心悅目!
說是老爸老媽,「老」者,資格老也!故每搬家一次,面積就要變大許多,布局裝修也就更富現代人的審美和享受。
然而,搬到了鋼筋混凝土之間,每家分得一個各自為陣的「火柴盒」,人的情感也如鋼鐵水泥般冷漠而毫無生機!大有「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鄰里間,在樓道里狹路相逢,最多稍稍放鬆一下綳緊的肌肉,一笑點頭,擦身而過!
有位名律師,做講座,刻意提醒:家裡遇到不法之徒,你需要呼救的時候,千萬不可以大喊「抓賊」之類,得高呼「救火啦!」並列舉數案例以佐證!可見,「人心不古,世風漸下」不是無中生有!
曾經聽得一個笑話:有現代大盜,在樓道里立一塊牌子:「此處施工,請繞道而行!」然後用氧焊把一戶人家的防盜門切割開來,明目張膽,登堂入室,用一輛印有「搬家公司」字樣的卡車,將一戶富有人家洗劫一空!還明目張膽地在被盜人家的大牆上狂書幾個大字:「小平同志說:膽子再大一點,步子再快一點!」看看!事情就發生在這樣的光天化日之下!
休論他人被盜,即使同在一個單元里住過多年,也不知你姓張姓王姓李;鄰里的漠不關心,早已是見怪不怪!
且不說,出入平安,往往成了故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乃想像中的大同世界。那讓人懷念的單家獨院,早已經是昨日黃花。鄰里,你照看我,我相幫你的溫暖和家長里短,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公寓套房是越住越大,人心卻越來越封閉。
念念不忘的,仍然是老式四合院的韻味!所以,工作後,專門在一個長長的假期,不遠千里,去北京參觀中國最地道的大院!
常說:「到了北京看城頭!」十里長街兩旁的城頭與著名四合院,數不勝數;古都城牆和宮殿的紅牆碧瓦,讓多少老北京,新北京和中外遊客,總是難以忘懷!哪怕環游過地球,到過許多名城,也要奔著它回來!
城裡城外,大街小巷,我逛著看著,還不過癮。馬上在大柵欄附近的一個小胡同里,找到了派出所的「片兒警」,請認真負責的首都警察「叔叔」,幫我就近找了一戶清凈的人家,交了一周的房租,開始了「深入生活」的體驗!
從一腳踏進真正的北京四合院,就被熱情好客的老北京吸引著,感動著!一切,都讓我是那樣的著迷!這下子,高高的前門,真彷彿挨著我的「家」了!
話說那大院,干凈明亮,結構傳統但修繕得很好;平整的大青石地板,光滑里,照鑒出年代的久遠。其時,院子里,槐花盛開,異香撲鼻;一片蟬鬧,幾聲蛐蛐兒叫。熱了,你就在大太陽下,當院一盆涼水,從頭往下一澆,透出一股北方人的豪爽!做飯時,挽起衣袖,親自下廚,也讓南方的食文化驕傲一次!傍晚,在房東的盛情邀請下,端一杯釅茶,搖一把蒲扇,往竹躺椅上一靠,看著不遠處的大前門,就著隱隱約約傳來的京韻大鼓,邊納涼,邊聽左鄰右舍講著:金鑾殿里里外外的皇親國戚龍血鳳髓,北京的變遷,胡同里的傳說... ...
上班了。又回到了框架磚混中來,那股壓抑勁兒,就別提多別扭!
最後一次隨全家搬家,進入了四室兩廳兩衛一廚外加前後大陽台和儲藏室。什麼都不用操心,只換了更高檔的傢具進去,與高檔的屋子裝修色調和燈光配套。動的心思和金錢,全用在了多個巨幅窗簾上。推窗望出去,後陽台外,櫻花盛開;前邊大院里,綠草一片。大家開動腦筋,家裡布置出美倫美渙的一個巨大溫馨;客廳里,還剩綽綽有餘的空間,可以用做全家團聚時的跳舞場!真是高興!
但歡呼之後,是「常回家看看」的必須!畢竟,沒有了三代同堂,四代同堂,但血濃於水!爸爸媽媽一日日老了,作為兒女,得承擔起的,不僅僅是電話里的噓寒問暖。
(第四篇)
常聽人說:時間就象「剃頭刀」一樣「快」!我是好不容易長大!不管怎麼說,我也到了「出閨閣」,「入洞房」的年齡。
社會上戲稱「結婚證」為「土地證」!大凡有了「土地證」,才有資格有「土」,有「地」,也有房!
單位上建了新房。終於,到了年輕的小兩口或三口之家,都可以成為「地主」的那一天,大家真如「收拾金甌一片,分田分地真忙」!
交錢領到嶄新的一串鑰匙,「咔嗒」一聲,打開了屬於自己的新房,只見三室一廳一衛一廚,麻雀雖小,五臟已全!怎麼也忍不住,一陣歡呼雀躍!
且不管它鋼窗四處透風,不能安裝空調;且不管它四面臨樓,進空氣和採光都不符合標准;也且不管它有這樣和那樣的未來安危,只說是屬於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歸屬,就使它變得可愛!更不管它高高居上,凌空頂樓----學了一點「撕塊白雲揩揩汗,湊著太陽點袋煙」的豪情壯志,就權當鍛煉身體!
哈哈!精心設計,鋪上地毯,選購回傢具,布置出一個可意的小家。擇一吉日,也歡天喜地,奔進「圍城」!
好多年後,喜添「貴子」,又加上小阿姨,才知道小家之「小」!兒子每每增加一樣大型玩具,都得思量再三!然而,幾近中年得子,能不倍加珍惜?於是乎,痛下決心,為了寶貝的成長,去掉了茶幾以及寫字台和幾樣佔地的家什,好讓我們家的「小太陽」也有縱橫馳騁的地盤!
誰知道好景不長。小家的樓房,剛好建蓋在地殼的斷裂帶上。不幾年,地基日漸塌陷,全樓出現了裂痕。我們住的頂樓,更是一到下雨,就得成立「防洪指揮部」!
若是小雨,房頂一片彌漫。在大雨滂沱的時候,屋頂四處開花。俄而滴水不絕,室內慌亂用盆搶救。若雨再大,就得在屋頂四處敲釘拉線,懸空掛上好幾個「輸液瓶」,把滲入的雨水接住,從輸液管里往下面的一個個大「可樂」瓶子里,不斷地輸送汩汩的涓流。一天要倒掉好幾瓶積蓄的雨水!這樣的發明創造,大可以入選「吉尼斯」世界記錄!
「小洞不補,大洞吃苦!」連日的陰天豪雨,終於釀成了對面鄰居家裡兩次樓頂「決堤」----大水,象從卸去了閥門的水龍頭里,一個勁兒地直往家裡灌!這么大的水,哪裡擋得住?當我們也從睡夢中被吵醒的時候,家裡的地毯全泡在了「湯」里;所有的拖鞋,都變成了浪中扁舟!
孩子天性喜愛玩水!這下子,兒子高興極了!穿上他的小雨靴,跟在爸爸媽媽後面,歡天喜地,儼然「防洪」指揮長;加之兒子「久經考驗」,便和對面的小姐姐,眾志成城,結成統一戰線,不慌不忙地親自參與抗洪搶險。他已經全不顧甜夢被擾,第二天上幼兒園會遲到!
第二年,樓群里又出現了奇特的景觀:彷彿全世界的蟑螂,都想到我們大院各樓上山下鄉一樣。樓里,自下而上,一日日漸多的蟑螂家族,老中青三代,迅速接力賽似的繁衍!
孩子哪知道「怕」字怎麼寫?兒子有了新的樂趣,跺著腳高聲喊叫著:「嘻!嘻!嘻!媽媽,你看你看:蟑螂總動員!蟑螂總動員!」影碟機里的畫面渲染,怎麼會有這樣真實和壯觀?
好在單位及時發放了正義的滅害靈,全民出動,全院大打了一場殲滅戰,才使得蟑螂之災,消停了幾年。
據報章雜志說:蟑螂攜帶乙肝病毒!這次蟑螂大戰,可捨不得讓心肝兒子參與。於是,連忙把兒子轉移到了「安全地帶」。直到全家「堅壁清野」,里里外外灑掃庭除,包括兒子的所有玩具,全部清洗消毒之後,才把小傢伙接了回來!
外出學習,長長的兩年,兒子送去由我爸爸媽媽幫助照看,小家裡空了。我回來一看,家裡沒有了稚嫩的童音和歡聲笑語,倒多了鼠子的竊竊鳴叫。使出渾身解數,用盡了古代近代和現代的辦法,都沒能將其一並「擒拿歸案」!眼見得,鼠子長成了碩鼠,在深夜裡出出沒沒,心裡急得火燒火燎!
兒子和我,都愛朋友。夜晚,每每留朋友在家裡玩耍,大家都義憤填膺地參與到滅鼠的戰斗里。滅鼠動用的人之眾,在滅鼠的記載上,真是史書無此記載!直到現在,碩鼠滅完沒有?還是個謎!可憐家裡歷年積攢的藏書,真是睡不安寢!
話說回來,大院沒有大門,只開了一個「中」門。暫且不管,在危急的時候,救護車和救火車能不能進來。但院子里因為封閉,反而利於孩子的安全,一般很難出什麼交通事故。只要利於孩子就好,就是住家的首選。所以,兒子喜歡,我就喜歡!兒子發誓要在這陋室里「住一輩子」,那咱們就住它一輩子!
(篇外)
再次喬遷新居之際,正趕上這篇小文發表,心中感嘆更多。一邊是新居里,樓上樓下蹦蹦跳跳的兒子,一邊是朋友的關愛與祝賀,再回憶曾經的那樓那院,怎一個感慨了得!
住家,是再一次變得更大更好更稱心了,但記憶深處,回望住過搬過又住過的,曾經的那院那樓,心裡可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雜陳,難以一一盡情敘寫!
其實,如名人所言:「陋室之合我意,並非奢華鋪陳,最相信機緣!只求:一桌一床而已」,外加一現代電腦。而最中意的是:人間興盛,住家變遷,盡在自我的親歷親為與單獨享受中!
此時,「閑來無事,記下作為消遣。想到什麼寫什麼,不拘言笑和篇章」。
有時候,寫著寫著,哭了!有時候,寫著寫著,笑了!
「但無論怎麼寫,只是初略的心旅記憶。以此作為緣分和志趣」!
㈡ 門柱燈的價格及廠家介紹
如今我們所見到的照明工具有分為世橡室內燈和室外燈兩種。按照使用場所的不同,室外燈也有門柱燈、庭院燈、立柱燈、草坪燈、大門等、路燈、隧道燈多種。其中所謂的門柱燈,就是安裝在門口柱子上的照明燈具。門柱燈通常比較小,但是卻很精緻,有歐式的浪漫風格,也有中式的古典高雅。那麼,門柱燈的價格如何?它又有哪些生產廠家呢?
江蘇貝爾照明電器有限公司
廠家介紹:江蘇貝爾照明電器有限公司是一家國家級的高新技術企業,公司擁有一支專業資深的產品設計研發團隊和完善的產品生產線,產品既實用又環保,性價比很高,遠銷國外市場,受到一致認可。
主營產品:閉檔高桿燈、LED草坪燈、傳統路燈、門柱燈、庭院燈、線條燈等
廠家地址:江蘇省揚州市北郊郭集燈具工業園
門柱燈價格:
LED門牆門柱燈庭院太陽能草坪景觀燈價格:145元
深圳市華鵬韜園林景觀有限公司
廠家介紹:深圳市華鵬韜園林景觀有限公司成立於2008年,公司有專業的管理團隊和高技術施工人才,非常注重科技創新,生產出了大量品質優異的產品,廣泛用於園林綠化工程和小區花園的設計場所。
主營產品:LED照明、庭院燈、景觀燈、太陽能門柱燈、別墅門柱燈等
廠家地址:廣東深圳市深圳市寶安區沙井鎮新二村
門柱燈價格:
柱頭燈門柱燈圍牆燈價格:90元
北京京恆源富興燈具有限公司
廠家介紹:北京京恆源富興燈具有限公司是一家集設計、生產、銷售於一體的企業。公司燈具品種齊全,價格合理,與很多的零售商和代理商建立了穩定的合作關系,贏得了廣大客戶的信任。
主營產品:水下燈、投光搜態旁射燈、地埋燈、柱頭燈、太陽能燈具、門柱燈、草坪燈等
廠家地址:北京豐台區西四環南路8號興隆燈具市場
門柱燈價格:
戶外柱頭燈、矮柱燈、歐式門柱燈、牆頭燈、太陽能圍牆燈價格:650元
以上就是小編為大家介紹的關於門柱燈的價格和廠家了。隨著人們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對燈具的款式也越來越重視了。除了家中的吊燈、水晶燈、吸頂燈、台燈、落地燈外,在家中體院門口、別墅門口的柱子上的台柱燈也格外關注。如今的門柱燈非常精緻好看,各種風格兼具,當然價格也有所不同。大家在購買門柱燈的時候也要選擇可靠的生產廠家,以保證產品的質量。
㈢ 門柱燈的價格及廠家介紹
如今我們所見到的照明工具有分為室內燈和室外燈兩種。按照使用場所的不同,室外燈也有門柱燈、庭院燈、立柱燈、草坪燈、大門等、路燈、隧道燈多種。其中所謂的門柱燈,就是安裝在門口柱子上的照明燈具。門柱燈通常比較小,但是卻很精緻,有歐式的浪漫風格,也有中式的古典高雅。那麼,門柱燈的價格如何?它又有哪些生產廠家呢?
江蘇貝爾照明電器有限公司
廠家介紹:江蘇貝爾照明電器有限公司是一家國家級的高新技術企業,公司擁有一支專業資深的產品設計研發團隊和完善的產品生產線,產品既實用又環保,性價比很高,遠銷國外激正市場,受到一致認可。
主營產品:高桿燈、LED草坪燈、傳統路燈、門柱燈、庭院燈、線條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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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柱燈價格:
LED門牆門柱燈庭院太陽能草坪景觀燈價格:145元
深圳市華鵬韜園林景觀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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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營產品:LED照明、庭院燈、景觀燈、太陽能門柱燈、別墅門柱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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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柱燈價格:
柱頭燈門柱燈圍牆燈價格:90元
北京京恆源富興燈具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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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柱燈價格:
戶外柱頭燈、矮柱燈、歐式門柱燈、牆頭燈、太陽能圍牆燈價格:650元
以上就是小編為大家介紹的關於門柱燈的價格和廠家了。隨著人們收入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對燈具的款式也越來越重視了。除了家中的吊燈、水晶燈、吸頂燈、台燈、落地燈外,在家中體院門口、別墅門口的柱子上的台柱燈也格外關注。如今的門柱燈非常精緻好看,各種風格兼具,當然價格也有所不同。大家在購買門柱燈的時候也要選擇可靠的生產廠家,以保證產品的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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㈣ 求短篇偵破小說
手杖上的刻痕
當他把那隻用結實的小牛皮製成、內部分成兩格的黑色小手提包挺起來,小心地放上緊挨著他的那個空座位時(車廂里是空盪盪的),他才算最後鬆了一口氣。
他把那隻手提包提起來的時候,看得出是使了很大力氣的。然而他是一個魁梧健壯的年輕人,可以說有點漂亮,頭發和鬍子是淡黃色的,圓臉,態度文靜老實,但不大機靈。他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種緊張、擔心的神色。這不奇怪,可憐的傢伙!他正擔著極大的風險呢。在那隻不顯眼的皮包里裝著總值五千英鎊的金子和鈔票。他是鼎鼎大名的戈華—格蘭特銀行的一名小職員,正把這筆巨款從倫敦總行送往沿鐵路線二百英里外的一處分行。
經常運送金子的那位比他年歲大、也比他更有經驗的職員,在臨出發之前,突然莫名其妙地病倒了。
銀行經理要找個人代替。他說,「傑姆·潘勞克,他行。他個子夠大的,隨便誰想找他的麻煩,准會給他揍得腦袋搬家。」
這樣,這副重擔就壓到了傑姆。潘勞克身上。要是在英國搶購一場足球賽票,這位大個子會毫不畏縮地去對付任何人,但此刻他卻象一個兩歲的孩子那樣害伯。一路上,直到這會兒,他那雙警覺的眼睛和那隻強壯的右手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那隻手提包。但是在這兒,在埃迪斯柯姆聯軌站,他巳經把自己獨個兒關進了一節頭等車廂的單間,火車要行駛四十七英里才到下一個車站。
因此,他舒了口氣,輕松地聳了聳肩膀,放下心,靠在軟座上,點著隱謹了煙斗,從口袋裡取出一張體育報紙,很快地就專心讀起國際橄欖球錦標賽的報道來,因為傑姆本人在最近的將來也有當上選手的希望。
列車隆隆地開出車站,開始它順溜的行程—在曠野中以每小時五十英里的速度前進。
報紙仍然吸引著他的全部注意力,他一點也沒有覺察到,在對面座位下的陰影里有一對鬼鬼祟祟的、鋒利的目光正在汪視著他。他也沒有看到那個瘦長、結實而又靈巧的人體伸直了,象一條蛇似地不聲不響在車廂地板上爬過來。
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什麼也沒有感到,直到他覺得有一雙殺人的手正在卡他的脖子,有一隻膝蓋正在壓住他的胸部。
傑姆是很強壯的,但他還沒有來得及使出力氣,就已經仰天躺到在車廂地板上,—塊浸透了麻醉葯三氯甲烷的手絹塞在他的嘴和鼻子旁邊。
他拚命掙扎了一陣子;半抬起身子,幾乎把抓緊他的那個強徒推開。但即使他還掙扎,麻醉葯使他的力氣和知覺都消失了!他沉重地例了下去,象一根木頭似地躺在車廂地扳上。在失去知覺之前,這個忠心耿耿的人最後一個念頭是:「金子丟了!」當他從死爛攜銷-般的昏睡中飢游蘇醒過來,還迷迷糊糊、頭腦脹痛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仍是。「金子丟了!」列車仍在全速前進;車廂門仍舊鎖著。但車廂里是空的,手提包不見了。
他惶惶不安地在行李架上、座位底下尋找—什麼也沒有。傑姆砰地一聲落下窗子就大聲喊叫起來。列車開始減速進站。六個腳夫一起跑過來,車站站長按他的身分在後面慢慢走著。很快就在傑姆的車廂門口聚集了一群人。
「我有一隻裝了五干英鎊的黑色手提包被人搶走了!」他喊道。
這時,管理員推開人群走了過來。
「您是在哪兒被搶的呢了先生。」他邊說邊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這個衣著不整、神色驚惶的傑姆。
「從埃迪斯柯姆站到這個車站之間。」
「不可能,先生。從埃迪斯柯姆到這個車站之間,列車是不停的,而且車廂是空的。」
「我在埃迪斯柯姆時也以為車廂是空的,但肯定有人躲在座位下面。」
「現在在座位下面可沒有人,」管理員粗暴地把傑姆的話頂了回去。「您最好還是把情況對警察去講吧。站台上有個偵探在那兒。」
傑姆把情況告訴了那個偵探,他一本正經地聽完之後對傑姆說,在進行偵察之前傑姆要受監護。給埃迪斯柯姆發出一個電報,但發現電訊交通中斷了。故障一定是剛發生的,因為不到一小時之前還發去過一個電報。故障很快就查明了。在離埃迪斯柯姆約九英里處,有幾根電線被拉斷,掛了下來,有一根電線稈上的絕緣瓷瓶被打碎。四周圍地上有很深的腳印走過,在相當長一段公路上還能看到這一腳印,後來就消失了。其他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出事後第三天,女偵探杜拉·米爾正坐在她稱做「書房」的小客廳里專心工作,外面送進來一張名片。「格里高雷·格蘭特爵士」。接著走進一位身材高大、慈祥的中年紳士。
「是米爾小姐嗎?」他說著,伸出手來。「我的朋友密立森勛爵曾對我談起過您。我是來向您求援的。我是戈華—格蘭特銀行的主耍合夥人。您大概巳經聽說鐵路上那件搶案了吧,」
「我所知道的就是登在報紙上的那些情況。」
「我也談不出更多的情況。我親自來拜訪您,米爾小姐,是因為我自己對這個案件十分關切。倒並不全是為了錢—盡管這筆款子為數當然可以說是可觀的。銀行的信譽正面臨著危機。我們對雇員的待遇是良好的,這一點我們經常引以為驕傲。並且直到現在,我們這樣做的收效是極明顯的!差不多一百年來,在我們銀行的職員中沒有發生過一起欺詐或舞弊的案件。對我們的銀行來說,這是一項可以自傲的紀錄,我們要盡一切可能把它保持下去。現在對年輕的傑姆。潘勞克,懷疑很大。當然,如果他是有罪的,我耍求懲辦他!但如果他是無辜的,那麼我要求解脫他。這就是我來找您的原因。」
「警方怎麼看呢!」
「噢,他們認為毫無疑間是他作的案。他們有一套理論。車廂里沒有別人!列車正在飛馳,沒有人可能離開車廂。潘勞克是把手提包扔給了一個預先在沿線埋伏的同夥。警方甚至於假裝在地上找到了手提包落地的痕跡,地點比電線被拉斷的地方距埃迪斯柯姆還要近幾百碼。」
「已經採取了什麼行動,」
「他們把這小夥子抓了起來,懸賞通緝一個帶著一隻很重的小牛皮手提包的人—就這些。他們十分肯定。不管怎麼樣,主犯巳經被他們抓到了。」
「您怎樣看?」
「米爾小姐,我對您坦白說,我是有懷疑的。這個案子看起來好象很確鑿。任何人想從全速前進的列車上跳下來是不可能的。但我見過這個小夥子,我有懷疑。」
「我能去看看他嗎?」
「要是您去看看他,我將非常高興。」
同傑姆。潘勞克談了五分鍾之後,杜拉把格里高雷爵士拉到旁邊。
「我覺得有辦法了,」她說。「我將接受這個案子,但有一個條伴。」
「隨便收多少費……」
「不是收費。在案子結束以前,我從來不談收費。如果您把潘勞克先生交給我,讓他幫助我,我願意接受這個案子。格里高雷爵士,您的反應是對的,這孩子是無辜的。」
由銀行出面遞上了撤回起訴的狀子,傑姆·潘勞克被解除監護。警方十分不滿,揚言大法官法庭將進行干預。
這時候潘勞克正同杜拉·米爾小姐乘上早車從倫敦去埃迪斯柯姆。他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報答之情。當然,他們在路上談到了這次劫案。
「手提包很重,是嗎?潘勞克先生。」杜拉問。
「我提著它只能走里把路,米爾小姐。」
「可是我覺得體身體挺捧的。」
她用指尖很內行地觸摸他那隆起的上臂肌肉,他臉紅到頭發根。
「搶你的那個人,如果你再看到他,認得出來嗎?」杜拉問道。
「一點也認不出。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他已經用手卡住我的脖子,把麻醉葯塞進了我的嘴裡。這時火車開出埃迪斯柯姆大概有九、十英里。您相信車廂里是有一個人,米爾小姐,是嗎?您大概是這樣相信的唯一的一個人。我不怪他們,因為火車當時正以每小時六十英里的速度飛馳。那傢伙是怎樣離開列車的,老實說,這我自己也不明白。」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如果我是別人,我在證據面前也會相信我自己有罪。您能告訴我他玩的什麼花樣嗎,米爾小姐。」
「潘勞克先生,這在目前還是我的秘密。但是我可以對你這樣說。當我們到達埃迪斯柯姆這個美麗的小城時,我要尋找一個有彎把手杖而不是有黑色手提包的陌生人。」
埃迪斯柯姆有三家旅館。但馬克·布朗先生和他的姊姊是很難侍侯的,他們一家接一家地在這三家旅館換著住。他們注意周圍有沒有一個帶彎把手杖的陌生人,有空就騎上兩輛很好的自行車〔按星期計價租來的〕在城裡和鄉下轉游。
他們到達埃迪斯柯姆一星期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他們住的第三家旅館里,當布朗小姐〔杜拉·米爾的化名〕從樓梯上下來時,在半道上她面對面碰到一個身材高高的中年人,腿有點—有一點點陂,撐著一根結實的橡木手杖,黑色,漆得發亮,把是彎的。她沒有看第二眼就走過去了。但當天晚上她同收拾房間的女僕閑聊起來,知道這個陌生人是個行商,叫麥克·克勞德先生,他在這家旅館里已經住了幾個星期,偶爾乘火辛去一趟倫敦,有時騎著自己的自行車下鄉去。女僕主動地介紹說,「他是一位態度和氣、說話讓人愛聽的很好的君子人。」
第二天,杜拉·米爾又在樓梯上同一個地點碰到了這個陌生人。不知道是她不留心還是他不留心,當她靠邊站給他讓路時,她的小腳鉤住了那根手杖,把它猛地從他手裡拉出來,它從樓梯上一直滾到了門廳里。
她趕快跑下褸梯去撿起那根手杖,拿回來送還給它的主人,並且深表歉意。在這之前,她已經在這手杖彎把朝下的一面,看到一道很深的凹痕,漆都被擦掉了,凹痕刻進了木頭。
那天吃晚飯的時候,他們的桌子正在麥克·克勞德先生的旁邊。吃到一半,她要傑姆告訴她幾點鍾,因為她的錶停了。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請求,因為她的位置正好面對著掛鍾,而傑姆則要轉過身去才能看到。但傑姆還是順從地轉過身去,同麥克·克勞德先生正好打了個照面,克勞德見了他就象見到鬼了似地猛吃一驚,瞪大了眼晴。傑姆呆頭呆腦地向他回看了一眼,臉上沒有一絲認得克勞德的神色。過了一會兒,克勞德先生也就繼續用餐。接著,杜拉就弄她的表,或者說作出撥針上弦的樣子,這一幕小小的古怪的插曲也就結束了。
晚飯以後,杜拉在她的私人起居室里心不在蔫地隨便彈著鋼琴,顯然是往沉思;突然,她砰地一聲合上了琴蓋。
「潘勞克先生在嗎?」
「在,米爾小姐。」傑姆說。他始終帶著象身軀龐大的紐芬蘭狗似的那種耐心、忠實而又愚蠢的敬慕表情,注視著她。
「明天我們一塊兒騎自行車出去。我還說不上是幾點鍾走,你先把它們准備好,到時候咱們騎上就走。」
「好的,米爾小姐。」
「在你口袋裡裝上一團結實的繩子。」
「好的,米爾小姐。」
「噢,你有左輪手槍嗎?」
「有生以來還從沒有過這樣的東西。」
「要是給你一把,你會使喚嗎?」
「這玩意兒我一點也不懂,但——」他謙虛地說,「要是拳頭有點用處的話,我還能來兩下子。」
「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一點也用不上。一個小小的鉛丸就能制住體重兩百磅的拳擊大王。再說,有一支六響槍也足夠了,我還不算是一個太蹩腳的射手。」
「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米爾小姐,您……」
「我的意思是現在不要再談下去了,潘勞克先生,只要把自行車准備好,隨時聽用,還有繩子。」
第二天,他們用早餐的時間早得出奇。用完早餐,杜拉在空盪盪的客廳里找了一個望得見街上的弧形窗洞,手裡拿了一本書,蜷縮在窗洞里的沙發上。她一隻眼看著書,另一隻眼看著窗戶,從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旅館門前的石階。
大約九點半鍾,她看見麥克·克勞德先生走下石階,腿一點也不跛了,推著他的自行車,車把上綁著一個很大的帆布車兜。
一眨眼的功夫,她巳經下到門廳里,自行車在那裡放著。又一眨眼的功夫,她和潘勞克已經騎著車沿大街向前飛駛,這時麥克·克勞德先生的高個子身影正好要在遠處一個街角上消失。
「我們一定耍盯住他,」杜拉小聲對她的夥伴說。「噢,是這樣,我一定要盯住他,你一定要盯住我。現在讓我在前面走,你在我後面,盡可能離遠一點,只要看得見我就行了。我一揮白手絹,你就開足馬力往前沖!」
潘勞克點點頭,落在後面。三個騎自行車的人就按這個次序—每人相隔大約半英里—駛出城區,進入曠野。
最前面那個人保持每小時十二英里的高速度,但道路很好,所以杜拉不用費勁就能跟上,潘勞克則要故意放慢。整整一小時,他們就這樣玩著這個跟蹤游戲,沒有什麼變化。麥克。克勞德先生出城的時候是向著鐵路線相反方向去的,現在他開始掉過頭來向鐵路線駛去。有一次,他回頭望了一望,路上沒什麼人,只在遠處有一個騎車的單身姑娘。他第二次回頭看的時候,什麼人也沒有看到,因為杜拉正在彎道的里圈。
現在,他們離那個電線被拉斷的地點只有大約一英里了。杜拉熟悉這一帶地勢,她知道他們這次小小的自行車旅行快要結束了。
公路在這里是一段長長的、彎曲的緩坡,兩邊樹林繁茂。前面那人加快了速度,杜拉眼著加速,後面的潘勞克更是拚命向前沖,以縮短他同杜拉的距離。前面那人騎過山坡最上麗的那段彎道,急轉彎下坡疾駛,這里枝丫交錯,樹蔭濃密。
下坡後半英里,他朝著來的路上迅速瞥了一眼,突然跳下車子。他沒看到人,因為杜拉在轉彎的地方落後了一些。左邊有一道牆,它前面是一道深溝,所以一般過路的人不太注意到。他杷自行車直推到牆根,從車把上解下車兜,爬上牆去一—同他外表所顯示出來的年齡相比,他爬牆時手腳的矯捷是令人吃驚的。
杜拉轉過彎來,正好看見他從牆上跳下,鑽進密林。她立刻取出白手絹揮舞一下,接著又騎上車,一陣風似地飛下山坡。
潘勞克看到了訊號,俯下身子,兩條腿象蒸氣機的活塞桿一樣飛快轉動著,騎上坡去。
那個人放在路邊的自行車象是給杜拉立了一塊指路牌。這一次輪到她象小鳥那樣飛越過牆頭了。她把縫工精緻的裙子緊緊裹在身上,聚精會神地看著、聽著。她什麼也沒有看見,但從前面不遠處有一陣樹丫枝輕輕摩擦的聲音傳進了她敏銳的耳朵。她象一隻兔子似地悄悄地、輕輕地在矮樹叢中移動著,忽然從枝葉的膊隙中瞥見一件深灰色的花呢上衣,離她大約十五到二十碼。她又向前走了幾步就看清楚了。那個人跪在地上。他已從一棵巨大的老山毛櫸的樹根旁厚厚的草叢中取出一隻黑色的皮包,正忙著把許多小的帆布口袋裝進他的車兜里去。
杜拉小心地向前移動,到一處小空地上站住,這里沒有什麼矮樹,她用起在手來沒有東西礙事。
「早安,麥克·克勞德先生!」她尖喊一聲。
那人一驚,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姑娘站在陽光下面,離他五、六碼遠,臉上帶著嘲弄的微笑。他狠狠地罵了一聲,右手從手提包上移開,伸進自己的衣袋。
「別動!舉起手來!」命令是乾脆利索的。
他再看一眼,只見陽光在一枝手槍的槍管上閃光,一隻堅定的手握著槍,槍口對著他的腦袋。
「舉起手來,要不,我就開槍了!」他把雙手舉到頭上。這時傑姆·潘勞克象一隻大象穿過叢林似地辟開樹叢來了。
他驚奇地喊了一聲,站住了。
「鎮靜!」傳來杜拉安詳的聲音。「不要走進我的手槍射程。從左邊繞過去—那樣走。繳了他的槍,在他上衣的在邊口袋裡。現在,把他的手捆起來!」
傑姆·潘勞克按照指示老老實實地做他的工作,但當他用繩子捆綁麥克·克勞德先生的手腕和胳臂時,他想起了那節車廂、卡住他脖子的那雙要致他於死地的手、麻醉葯以及後來他受到的污衊,所以他要是把繩扣勒得特別結實,是很難怪的。
「現在,」杜拉說,「把他裝包的事做完。」傑姆把剩下的帆布袋都裝進那隻大車兜里。
「你不怕重吧?」。
他高興地笑一笑;算是回答,一手挺起一個包搖晃著。
「站起來!」杜拉對那個搶犯說。他綳著臉站了起來。「在前面走。我要把你帶回埃迪斯柯姆。」
他們走到路邊,潘勞克把車兜掛在自己的車把上。
「潘勞克先生,我可以麻煩你把這位先生的自行車腳蹬子卸一個下來嗎?」杜拉說。
一轉眼就卸下來了。「現在把他扶上車,」杜拉對傑姆說,「他得用一個腳蹬子騎回去。」
這個垂頭喪氣的搶犯懇求似地舉起他那被綁著的手腕。
「噢,那沒關系。我注意到你剛才騎出來的時候是抓住車把中間的,你喜歡這樣。你現在回去也這樣;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你喜歡,而是不得不這樣做了。我們會照看你的;別叫苦。你玩了一場大膽的賭博,到最後一副關鍵的牌輸了,你就得付帳,就這么回事。」
大白天中午,一這個搶銀行的強盜騎著只有一個腳蹬子的自行車,被帶到警察局拘押起來。這時,埃迪斯柯姆全城都轟動了。杜拉穿過歡呼的人群騎回旅館。
給格里高雷·格蘭特爵士發了一個電報,他下午就乘火車來了。當晚,他請杜拉和傑姆吃飯,上的是這家旅館所能供應的最好的酒萊。格里高雷爵士內心充滿喜悅,就象他酒杯里起泡的香檳。
「祝你健康,潘勞克先生。」銀行家對那位小職員說。「我們要在銀行里為你受到的煩惱作出補償。米爾小姐,您決定收費的數目—或者,還是讓我來替您定,如果您同意的話。追回的贓款的一半,怎麼樣,不過,我非常急於想知逍您怎麼會發現那個搶犯和贓款的。」
「恪里高雷爵士,您要是認真恩考一下,就不難發現。那個人只要不是傻瓜就不會在這時候帶著一隻裝滿金幣的黑手提包在國內流竄,因為正在懸賞通緝這樣一個人。他的計劃是把手提包藏好,自己也隱藏起來。他正是這樣做的。在旅館里看見了潘勞克先生之後,他加快了行動;這正是我所希望的。全部經過就是如此。」
「不,還不是全部。您怎麼發現這個人的?在列車以六十英里時速前進的時侯,他怎麼離開列車的呢?但我看我最好還是向潘勞克先生提出這個間題,他是在車上的。」
「先生,別向我提出任何問題。」傑姆說,帶著深深的敬慕心情向杜拉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是完全憑自己的力量進行這場比賽的。我所知道的只是這傢伙對付完我之後,在他的手杖上刻下了一個凹痕。但到底怎麼刻的我就說不出來了。」
「米爾小姐,您盡快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格里高雷爵士,我很願意那樣做。您一定同我一樣注意到,在電線被破壞的地方,鐵路路基墊得很高,電線離列車車廂很近。一個手腳靈活的人很容易把一根象這樣的彎把手杖〔她一邊說一邊舉起麥克。克勞德先生那根手杖〕勾住兩三股電線,把自己在空中吊起來,脫離開列車車廂。因為慣性作用,他會沿著電線溜到一根電線桿旁邊,這就有可能把絕緣瓷瓶打破。」
「天呀!您說得對,米爾小姐。要是認真想一想,事情也很簡單。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怎麼……」
「電線的磨擦,」杜拉用一種講演者的平穩聲調繼續說。「再加上人體的童量,會在手杖的木頭上刻下很深的凹痕,就象這樣!」她把那根又黑又粗的橡木手杖的彎把拿給格里高雷爵士察看,他透過金邊眼鏡仔細看著。
「我一看到這個刻痕,」柱拉安靜地接著說道,「就知道麥克。克勞德先生是怎樣在他的手杖彎把上留下它來的。」